Falizizi童稚記事

斷背山上映時, 剛好到南部朋友家拜訪…
所以 Falizizi是在法國一個農業省鄉下地方觀賞這部片子的。

那地方的背景…

跟電影斷背山所在的懷俄明省很像,
都是該國風景優美卻非常晚開發 , 民風純樸的地區。




那晚 ,

跟著一群法國朋友一起前去觀賞首映,
有認識好多年的老朋友 也有當天才認識的新朋友,
有同學, 也有遠來渡假的英國佬。

因為 « 斷背山 »是得過金獅獎的名片, 後來又入圍了奧斯卡,
原本以為會有很多人且要訂位的 ,所以還提前一天去戲院買票,
又 因為法國戲院入內沒有座位號碼, 先到先贏
為避免向晚沒有好位子坐,
只有依在巴黎看電影的習慣 ,提前四十分鐘去排隊。



結果 ….. 戲院入場根本沒有驗票, 也不見有排隊人潮。




進入戲院後 ,

由於是小城小廳, 兩百五十多個位置, 目測一下四圍 ,人數大概有五六十來個 …
最好位子的幾排還找的到位子,
但是要一口氣坐七個人就不可能, 於是我們分開來坐。



開場前 ,


座位大概已有八分滿, 再度好奇的稍為瀏覽一下四周,
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女性是跟同伴一起來, 除了一些獨行俠外, 還有一些男子是跟男伴而來,
不過明眼看得出是同志的 ,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沒幾個。

是不是因為在鄉下, 所以大家都低調的瀟灑, 這我不能知曉.
只能說大概是這地方的gay都逃到巴黎去了吧 ?!




影片在一遍遼闊的原野上緩緩開始 …
我們看的是VO版, 也就是原音配上法文字幕。

說實在一開始演恩尼斯角色的希斯萊傑 ,
縮著頭靦腆地講著渾沌地方口音的英語 實在引不起我多注意,
反而吸引我注意的是傑克那輛黑色1953年出產跑起來會喘氣的Ford F-100 ,
還有據說是加拿大拍的斷背山美景…..

當然…….還有那快速流轉的法文字幕 ,免得我漏掉一點訊息 ,
(說實在的這真是有點掃興, 不過也沒辦法…)



隨著劇前半段的角色口白的沉穩鋪陳 , 兩個主角的同志戲份慢慢進入高潮
我承認………… 在山上他們獃在帳篷裡那一段, 是我最聚睛會神觀賞的時候 .。



尤其是傑克翻身觸摸恩尼斯斯下體那一刻 !!!!!

那種長久壓抑, 興奮, 解放, 少許的逞欲罪惡混雜的氛圍, 說真的, 有時我還真懷疑李安應該也是gay吧 ?!
要 不然他怎麼能這麼神準的抓住這一切激情又無奈的同志情緒律動呢 ?!



恩尼斯和傑克初愛的這一段 ,是很容易讓每個少年摸索的同志們對號入座的投射在角色劇情中….
因為每個同志幾乎都有這一類摸索的成長過程….


彷彿重演著幾年前的往事 ….
回憶一股腦兒的衝出,
讓人有一點呼吸急促地, 想要找水喝…..

轉頭稍為看著左邊的法國朋友, 他緊閉著唇, 若有所思…..
右邊的英國朋友俱精會神的聽著母語, 全程沉醉在李安的運鏡之下….



自己…….

則迴想起在台灣南部當兵時那段迷惑的感情….
那一個帥氣傻氣兼具的學弟 …

跟他一起的這一段 ,是在墾丁附近的小飯店裡….
因為兩人貪玩而誤了最後一班回軍營的火車造成的往事…..

還記得那一晚投宿的房間 …
空氣中…….有混合在飯店烏戚氛圍下在冬天的青澀回憶,
…..摸索……… 緊張…….. 喜悅…… 溫暖……..
抱著被窩彼此, 互相磨蹭到天亮明….
然後當作沒一回事的Check Out
跟傑克與希斯萊傑一樣 , 沒有人承認自己是gay .當作是一場遊戲,
甚至後來彼此也沒有聊過這個話題.

雖然一直都有斷斷續續地連絡……. 。


總覺得斷背山全片最美的時刻……

是恩尼斯跟傑克在山上自在玩耍, 兩兩脫光衣服跳湖的這一段。
在一片山光水色中,
打情罵俏自在徜徉令人癡迷的這一幕, 讓人不住的神迷……..


但是李安卻不給人這麼稱心如意的看這些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橋段,
除了現實社會不時的歧視壓力....
羊隻老闆掃興的望遠鏡觀望, 讓人感到不安.
如同社會上那些自稱真理正義道德之士的偷虧 ,隨時會跳出嚴打的律規教鞭,
和鞭笞自己意欲放縱下去的眼神. 。





在現今科技發達便利下, 人跟人溝通迅速便捷,
在msn上我可以同時身在歐洲 ,線上跟雪梨的張聊天.
也可以跟墨西哥的李分享旅遊經驗.

但是對於在六零年代, 美國中西部鄉下地方的牛仔要連絡朋友呢?

只有那寄出往返要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的龜速郵件or明信片, 來維持彼此的感情, 還要保證郵差不要寄丟了

所以明信片在這部電影中,彷彿非常珍貴的傳達情緒, 也成為起轉劇幕最好的開麥拉板。


一直縈繞在腦海的是那場因卡片相聯的四年後, 兩個舊情人相會的激情吻戲 ….
在恩尼斯妻子撞見一切的那張揉合驚恐 ,繼而慌亂卻又要強作震定, 無處申號扭曲的臉中.....

似乎曾出現在自己生命中不想記起, 卻又時刻存在的場景………




斷背山依舊在,處在兩場錯誤婚姻的氛圍中, 傑克在疲憊於舟車往返懷俄明與德州之間, 恩尼斯又不能勇敢面對自己內心的苦的中折磨 ….

折騰到前往墨西哥尋找男妓那雙無可奈何的眼神出現在銀幕前時…我看到的不是人性無止境的貪臠…而是那種命運無情作弄下淒涼的悲哀,令人不能自已的內心淌血.....。

自問在場衣冠楚楚的人士們, 是否也感受到那命運之神的作弄, 和背後那人性欲望需求溫飽的乞憐悲哀, 是否也有了一個自省的答案在每個人的心中 ?





同樣是明信片……..

片尾那張通知傑克死訊卡片的出現 ,很快速的把人拉到殘酷的現實。

恩尼斯拜訪完傑克父母, 是一個令人屏息填補回憶的空檔….. 一個人待在傑克房裡 , 戚美地撫摸拿出衣櫃裡套著你我的兩件昔日沾血襯衣. 。




靜謐的空氣中有枯癟的漠落 ……..

積鬱已久的情緒 , 全在衣櫃打開後 爆發出來,
那時自己已經全然失神 , 忘了導演要重建情緒秩序的後段 平穩劇情 與對參予女兒婚姻期待的和善安撫對白 … 。


音樂一直飄來……..

一個一向多感的朋友拿起手帕來泣不成聲,而大夥則是呆坐在戲院中, 不知道最後是如何散場的…。


大家總共斷了次臂了!!

(「BBM Opening」)